《德•帕尔玛》：电影才是我真正的妻子

文 | lacrymosa

审读 | 凯琳（天津）

编辑 |王止各（南昌）

六十年代中后期，随着新好莱坞时期的到来，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电影人才，诸如罗伯特·奥特曼、马丁·斯科塞斯、雷德利·斯科特等耳熟能详之辈，其中布莱恩·德·帕尔玛也被认为是领军人物之一。

由诺亚·鲍姆巴赫与杰克·帕特洛共同执导的传记电影《德·帕尔玛》就讲述了这位类型片大师的电影之路，他们与帕尔玛不仅在工作上合作过，私下也是朋友关系。两位导演借与帕尔玛日常相处的机会录制了大量的影像，从恐怖经典《魔女嘉莉》谈到突破之作《疤面煞星》，其中都不乏有趣的轶事，也让我们对帕尔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。

1940年布莱恩·德·帕尔玛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的纽瓦克，他的家庭看似稳定和睦，父亲是一位杰出的外科整形医生，母亲受过良好的教育，帕尔玛在三兄弟中排行老幺。然而，父亲对婚姻的不忠致使年少的他滋生出许多困扰，也间接地影响到其往后的电影风格。在校期间，帕尔玛很受姑娘们的青睐，他也乐于用自嘲的口吻讲述自己的家庭问题。后来，帕尔玛进入了哥伦比亚大学学习物理、数学和俄语，他也坦言那时的自己就是个书呆子，尚未对电影产生浓厚兴趣。彼时法国新浪潮爆发，大量的外国电影涌入美国影院，燃起了帕尔玛对拍摄的热情，他加入了由阿莫斯·沃格尔建立的Cinema 16俱乐部，拍摄了大量的实验短片。与大学同学威廉姆·菲利合作的《沃坦的苏醒》为他荣获了奖学金，以此得到机会进入萨拉劳伦斯大学深造。在这里，帕尔玛才真正展开了自己的导演事业。

帕尔玛在萨拉劳伦斯大学致力于舞台艺术的学习，直到与导师威尔福·里奇合作拍摄毕业作品《结婚派对》时，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拍片的潜力。此前的舞台经历和表演课程使他掌握了选角的技巧，比如在《结婚派对》中贡献荧幕首秀的罗伯特·德·尼罗，《魔女嘉莉》表现惊艳的茜茜·斯派塞克，《凶线》里的约翰·特拉沃尔塔，《情枭的黎明》的阿尔·帕西诺等等都无疑证明了帕尔玛在选角方面极具慧眼。尽管环球影业一直支付着帕尔玛的大学费用，但当他毕业后为公司的新锐项目工作时，他的剧本却无人问津。于是，他便开始独立制作一系列充满反讽意味的地下喜剧电影《祝福》、《嗨，妈妈》，以及带有恐怖元素的音乐喜剧《魅影天堂》。这些影片的确为他带来了舆论的关注，但同时也不乏争议，票房也自然不理想。《魔女嘉莉》的上映对他意义非凡，亦如《大白鲨》之于斯皮尔伯格，他终于看见了成功的曙光。

《魔女嘉莉》剧照

起初，《魔女嘉莉》的预算是一百八十万美元，但是公司却要求一百六十万，帕尔玛不得不向现实妥协。本来他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主角人选，但茜茜·斯派塞克前来主动要求试镜。尽管公司认为这完全不可行，帕尔玛还是给了她一个机会，果然，斯派塞克的表现让在座的各位都惊叹不已。从这些早期的作品中，不难发现帕尔玛深受让-吕克·戈达尔、希区柯克、库布里克的影响。他谈到自己初看《迷魂记》时的欣喜，也学会了如何巧妙地运用主观镜头，还有灯光、布局、剪辑的调度，从而使得演员更加入戏，以便更加顺畅地进行拍摄。《魔女嘉莉》中最为重要的舞会开始前，帕尔玛用俯视镜头给装满血液的桶以特写，不仅提升了观众内心的惴惴不安，也预示着接来下即将发生的不幸。这就如同观看希区柯克的电影，我们随着血桶的落下，愈加好奇下一步会发生什么。同样是受《迷魂记》的影响，帕尔玛随后拍摄了致敬之作《迷情记》，值得一提的是著名配乐大师伯纳德·赫尔曼也为其进行了配乐制作。

1980年前后，帕尔玛经常去纽约的现代博物馆，不仅能欣赏画作还有各路漂亮姑娘，他从中汲取了不少灵感，另一部极具个人风格的《剃刀边缘》便因此形成。影片中由凯西·高登饰演的皮特原型就来自导演本人，除了都是理工爱好者，皮特用照相机跟踪嫌疑人的镜头都源于帕尔玛过去跟踪父亲的经验。由于父亲的出轨，为了母亲帕尔玛开始对其进行跟踪，他了解那些女人从父亲的办公室进出的一举一动。有时他甚至拿着刀质问父亲那些女人在哪，最后他翻箱倒柜才发现人躲在衣橱里。饰演布雷克的南希·艾伦此前就与帕尔玛合作过《魔女嘉莉》，得益于出色的表现，接下来他们又合作了《家庭电影》、《凶线》。

《疤面煞星》

《魔女嘉莉》和《剃刀边缘》是帕尔玛个人风格形成的代表作，也至今为类型导演当作教科书，但直到1983年《疤面煞星》的问世才真正成就了他的蜕变。早在1932年，霍华德·霍克斯版的《疤面煞星》就已掀起过热潮，故事原型为美国黑帮传奇人物阿尔·卡彭，对于当时的美国无疑是最具影响力的犯罪片之一。帕尔玛的翻拍不仅是对于前作的超越，其精彩的暴力枪战更是在影史上留下了一笔重墨。不仅如此，1987年帕尔玛再一次拍摄了关于阿尔·卡彭的影片《铁面无私》，该片还同时汇集了凯文·科斯特纳、肖恩·康纳利和罗伯特·德·尼罗。

身处好莱坞的帕尔玛并不满足于眼下，《情枭的黎明》仍然秉承了他的暴力美学，片中浪漫的核心故事向我们完美诠释了如何拍摄优秀的商业片，他自己也说再也无法拍出这样的作品。之后帕尔玛开始拍摄自己创作的剧本，比如饱受争议的《蛇蝎美人》与《蛇眼》。1996年，与汤姆·科鲁兹合作的《碟中谍》可以称得上是当年最成功的好莱坞大片，票房远超迈克尔·贝的《勇闯夺命岛》。事实证明，帕尔玛对于电影不仅具备灵敏的嗅觉，也持有独一无二的创作天赋。

《德·帕尔玛》采用直线叙述形式向我们讲述了其电影事业的发展，片中帕尔玛毫不避讳地谈论个人生活，侧面展示了成长经历对他创作产生的影响。我们既可以看到他人格中的复杂与矛盾，也能感受到他幽默的一面。鲍姆巴赫和帕特洛并未直接对他作出评价，而是留给我们空间去审视帕尔玛是怎样的一位电影人。他甚至直言不讳地说道：“电影才是我真正的妻子。”这位教科书式的人物如今已步入古稀，他也慨叹到健康对于工作的重要性，但是他对于电影的热爱与坚持从未停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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